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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旅游天地发表作者李德金散文《家乡的倩影》
★河南日报中原风副刊发表作者刘传俊散文《一片葱茏慰我情》
★洛阳晚报三彩风副刊发表作者陈明珠散文《幸福敲响我们的门》
★平顶山晚报副刊发表作者曾海波散文《香喷喷的腊月》
★三门峡日报今日渑池/仰韶发表作者上官丛蓉散文《渑池的兑碗面》
★辽沈晚报迟桂花副刊发表作者文今散文《山里的乡土味》
★惠州日报西湖副刊发表作者龙建雄散文《实实在在的幸福》
龙建雄/实实在在的幸福(散文)
只要不下雨,这个公园的早晨都热闹非凡,渐渐地我好像对这里每天都来运动的人群有了几分熟悉。东南角阅读栏边上的空闲地,有一群固定跳广场舞的大妈大婶,她们随着起伏的音乐优雅地扭动身体,时而欢快,时而柔美,大概保持着每周换一首歌曲的节奏。每每路过这里,我都会放慢脚步去欣赏一小会。领舞是一个大约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小伙,个子不高、微胖,他常常身着黑色套装,一个人站在队伍前陶醉地做着动作,有一种冷艳“王者”的感觉。众人跟着他做着一样的动作,一切是那么自然,一切是那么默契。
我之所以放慢脚步,是对这个“广场哥”有几分羡慕,他完全沉浸在音乐之中,没有半点惺惺作态,清闲地做着与年龄似不相符的事情。有时,你可以看到他关掉音乐,然后拍着手掌让大家练习他刚刚教的动作,说话的声音洪亮通透,大妈大婶们听从他的掌声节奏翩翩起舞,动作要是稍有不整齐就得重来。那一刻,他俨然像一个操兵的将领威风凛凛。
我常想,这哥们的心地该有多宽敞、心境该有多敞亮?他如此淡然,如此洒脱。我们用世俗的眼光和神情审视着他,他却没有给我们世俗的应答,每天开心地做着自己的事,微微出汗的脸上甚至可以看到荡漾着的小幸福。慢慢的,我很是佩服这个“广场哥”,这世间有些人活得清静无为、内心澄澈,他应该可以算一个。
生活不需要很奢华,一个人能够拥有淡泊的平常心,淡然地看待和享受自己拥有的小确幸,那他就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平常心贵在平常,波澜不惊,生死无畏,于无声处听惊雷。平常心亦是一种超脱眼前得失的光明心,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安贫乐富、富亦有道。
人们常说,生活可以有期待。不过,期待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很远的愿望,那便成了欲望。心里如果充斥着太多的复杂,人的生活情调就会跟着失去自在、宁静和相对的独立,心灵的空虚、前方的迷茫、人生的痛苦就因此逐渐产生。其实,外界环境总是在飞速变化,一个人无论脚步多么矫健,也走不出环境布下的局。所以,从容面对眼前的苟且,调节好自己的心态就显得尤为重要。
幸福不是网红打卡地的快闪,不是霓虹灯下的买醉,也不是一掷千金的快感。不放纵生命,不麻醉灵魂,珍惜生活的点点滴滴,内心真正拥有丰富,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幸福。岁月长河里,拥有一颗感恩的心,感激生命,感激阳光雨露,忘却曾经苦痛,我们的幸福自然会油然而生。人在历尽沧桑后,幸福感就会是一份安心,是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的散淡安然。如果余生宠辱不惊,不为名累,不为利驱,不为情困,你定能感受到“诗和远方”妥妥的在你心海世界舒展开来。
平常心看似平常,实又不平常。当你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生活时,你就会发现任何的惆怅悲恨、孤独困苦都已远去,而世间的真情与幸福就在你身边。平平淡淡犹如淡月清风一样来去不觉,生活本身是自在而真切的体验。一如我,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广场哥”,而他根本不知道,看他的人为此写下这么一大段文字。
★新民晚报夜光杯副刊发表作者葛昆元散文《从“缘木求鱼”谈起》
★亳州晚报涡河副刊发表作者刘芳散文《一碗乡愁》
★牛城晚报牛尾河副刊发表作者杨仲凯散文《分别》
★泉州晚报五味斋副刊发表作者张金刚散文《栽种一弯笑容》
★西安晚报文化·终南发表作者秋石散文《柿子红满天》
★西安日报西岳副刊发表作者高志华散文《母亲与火炕》
★西安日报西岳副刊发表作者江思恩散文《在谷底找一束光》
江思恩/在谷底找一束光(散文)
坐在摆渡车里,穿一双塑胶鞋套的功夫,雨岔大峡谷就到了。
那是雨过天晴后的深秋,相约女儿同学一家,出西安过铜川,一路向北,来到延安甘泉县西北大约四十公里的雨岔大峡谷。像初恋时的第一次约会那般,我是在做足了攻略之后,在有关介绍文字和影像资料植入我的心间,以至发酵酝酿出一种磁性的气息后,满怀激情地抵达。眼前,退耕还林后的黄土高原通体翠绿,路遥小说《人生》里所描述的“黄土高原八月的田野是极其迷人的,远方的千山万岭,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用惹眼的绿色装扮起来”,早已成为历史。
天虽然阴沉着,但看峡谷的心境是盛不住的热切。走在前往最长峡谷桦树沟的路上,如果不留意的话,很难发现路旁的地缝中就藏匿着一条幽深的峡谷。据传,一位地质摄影爱好者拍摄黄土地貌时无意中发现了它,一时间刷爆朋友圈,名声大噪,甚至有人称之为“中国的羚羊峡谷”。踩着蜿蜒向下的台阶,我的目光落到桦树沟口的那一瞬,依稀听见峡谷在讲述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往。雨岔大峡谷,因地处雨岔村而得名;就理性而言,其美景其实是地质的伤口。它首先来自黄土高原地震引起的撕裂创伤,然后才是流水的雕琢,以及流水裹挟砂石的反复婆娑,最终形成了谷底的走廊和谷壁如流水般的边缘。如果说前者是毁灭之爱,后者则是爱过之后的抚慰,也是爱的残留。伤口有多绚烂,伤痕有多奇异,雨岔大峡谷的美就有多性感、多丰富。
谷底,风不似谷外干涩,多了潮湿的凉气。峡谷高约20多米,长约米,顺着流水的纹路逼仄蜿蜒,最宽处不足两米,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宛若幽深的巷道那般百转千回。行走在谷底,不时出现浅浅的水坑;失去水分的红砂岩壁,看似轻柔,实则刚强,带着对水的思念,定格了千万年前的波浪。偶尔飘落的黄叶,植根岩壁的小树,生鲜黛绿的青苔,成了峡谷的点缀。我把眼睛和耳朵都埋进这流动的画卷,指尖轻抚线条流畅分明的岩层,时而看天,时而发呆,行走缓慢得如同蜗牛爬。因为我知道,每一道纹路,都有自己的情感,只是表达方式不同,或宽或窄,或深或浅,只有静静聆听,才能感觉得到。
不同语言的人群拥挤在谷底,走走停停,镜头举起或落下,企图选择一个合适的角度,用现代的成像刻录下这鬼斧神工的画面。然而,紧接着就传来一串串叹息声,抱怨总留不住期望留住的那个瞬间。刚穿过最窄处,“快看!太阳出来了”的声音正传了过来。只见,稀疏的几束阳光透过狭小的缝隙,照射在参差不齐的谷壁上,顷刻,反射出红黄绿相间的光线,相互交织、相互蔓延,将眼前的世界装饰得如梦如幻。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无异于峡谷的一粒砂石、一片苔藓。我几乎忘了呼吸、舍不得闭眼,只有相机快门声还小心翼翼,生怕惊动这神祇之光。可终究,美是脆弱的,转瞬即逝,这是大自然带给我们的反思,却激发了人们对美的追求。几个游客止步不前,等待那束光的再次降临,久久不肯离去。
阳光继续西沉,我们的行程被时间界定,只好带着遗憾,在烤红薯、煮玉米的叫卖声里离开。归途,想起那些被留在峡谷里的美景,心中涌现一种愿望,寻着流水的印记走遍雨岔大峡谷的每一条沟壑。
★兰州晚报兰苑副刊发表作者周天学散文《三峡老院子》
★兰州日报文艺界副刊发表作者王志蓉散文《旧时颜色》
★南通日报江海文学发表作者顾鸿富散文《越走越近回乡路》
★安庆晚报月光城副刊发表作者章铜胜散文《惶然心喜》
★盐城晚报登瀛副刊发表作者曹士新散文《坐着“复兴号”去上海》
★淮河晨刊晨风副刊发表作者胡永苓散文《漳州水仙》
★三门峡日报今日渑池/仰韶发表作者李健散文《一坛长霜的小柿饼》
李健/一坛长霜的小柿饼(散文)
我的老家在一个避风聚气的小山坳里。自幼就常听村中的老人们说:“千年秋树万年柏,大门口杵着老古槐,评理儿还找老柿伯。”看来,德高望重的老寿星,非柿树莫属。
你看,长在山坡上,如牛腰粗细的老柿树,憋足劲儿把根深深插入地下,悄无声息地汲取着大地的滋养。奶奶说,在老柿树的一生中,没人给它施过肥,也没见人给它浇过水,真像一个话不多的庄稼汉。它无数次承受着酷暑严寒的浸洗,从不因贫瘠而忧伤,年复一年,延续着春季开花、秋天结果的使命传承。
故乡贫瘠土地上的老柿树,一到秋天,就挂满了黄澄澄、红艳艳的柿子,个顶个连着串儿,也不顾柿叶遮挡掩护,争先恐后地挤露出胖乎乎的小脑袋,随风摇曳亮相。
挂在树梢,形似牛心、个大无核的牛心柿子,是最适宜做柿饼的。橘黄色的柿子被摘回家,一筐筐一篓篓,奶奶用自制的旋动柿饼刀,麻利地替柿子脱去黄色儿外衣,再一个个摆挂起来,放在通风背阴处晾晒。
晒柿饼挺烦琐的,早上要摊开晾晒出来,晚上要归拢收集一起。晒柿子的火候,大有讲究。晒过了,太硬,影响口感;晒轻了,太软,封坛不生白霜。晒柿饼,还最忌讳露水和淋雨,有时碰上半夜下小雨,奶奶就得赶紧爬起来,掌着煤油灯,瞅一遍草帘下晾晒的柿饼。刚切的柿饼,一见淋雨和露水就会泡浆,发霉变酸,前功尽弃。
通常柿饼晾晒经过六七天风干,鼓腾腾的柿子便会慢慢瘦下去,变成椭圆形。用手轻轻一捏,估摸着柿子体内的果肉已糖化到绵软,便一层隔一层放入罐子中封存,再过四十天左右,封坛的柿饼,就捂出一身白蒲,抓一把就可以吃了。
在缺吃少穿的困难时期,奶奶起早贪黑切柿瓣晒柿饼,就为了贴补出力做庄稼活的大伯和父亲,但也少不了给我预留一些。过年时,再搭上一把花生,算是给我一年最大的奖赏。大伯和父亲在地里干农活饿了,就拿柿饼吃,正如现在的班中餐。
捂好的柿饼如馒头碰上了飞雪落霜,白乎乎、软腾腾,洁白似面,谁看见都想弄俩尝尝。柿子象征事事如意,是待客零吃,也是走亲访友极具特色的礼物。而今的柿饼,已成为超市礼盒里一种商品。
柿饼并不能多吃,吃多了撑心胀肚。有一次,趁奶奶忙着做饭的工夫,我溜到她睡觉床头的土窑窝边,扒出了藏着柿饼的罐子,偷吃了五六个柿饼。傍晚,小肚子居然一下子胀得像个拨浪鼓,奶奶又是推拿又是揉,生怕吃出好歹来。
柿饼对我而言,充满着温暖的记忆。曾经的煤油灯下,奶奶一边纺着棉花,一边口口相传“孝善”曲儿、三字经、百家姓。奶奶不识字,可这些传统经典,她熟记于心。奶奶的用意非常明确,就是盼望着子孙早有出息。奶奶前边说,我要跟着学,学会了,就有奖励,奖品当然就是一枚甜丝丝的柿饼。在奶奶的调教和柿饼诱导中,我读完了有纺花车相伴的“学前班”。一入小学,借着拼音,就能磕磕绊绊地读起连环画和小人书。
而今,每看到山村晾晒柿饼,就不自觉地检索我童年的记忆,翻阅童年的快乐往事:奶奶的音容笑貌,“吱吱”歌唱的纺车,昏黄的煤油灯……一切都历历在目。尤其是那一坛坛甜美的白霜小柿饼,让我倍感温馨难忘。这种甜,已融入了奶奶对儿孙们的挚爱和真情,也平添了我对故乡的浓浓思念。
★蚌埠日报望淮塔副刊发表作者唐晓勇散文《怀念一碗面》
★山西晚报子夜副刊发表作者散文靳小倡散文《年关,小心“情绪感冒”》
★枣庄晚报运河副刊发表作者秦利虎散文《美丽田楼我的家》
★枣庄日报榴园·文化发表作者贾传科散文《小雅峄城几多雅》
★牡丹晚报悦读汇副刊发表作者孔明珠散文《穿新鞋,走花路》
★文化艺术报文旅·美食发表作者苏咏梅散文《南山雪》
★运城日报鹳雀楼副刊发表作者李耀岗散文《搭台》
★湖南科技报生活周刊发表作者龙晓初散文《澧水之旅》
龙晓初/澧水之旅(散文)
从广州南站出发时,我才认真地在手机上查找湖南澧县的具体方位,因为我到站的目的地是湖北宜昌,这条路线是朋友替我安排的。
澧县,我知之甚少,甚至有些孤陋寡闻,但对于湖南那条著名的澧水,我倒是倾慕久矣。澧水源自桑植县北,流经张家界、慈利等市县,在澧县这里汇入美丽的洞庭湖,全长公里,流域面积1.85万平方米。屈原《九歌·湘夫人》:“沅有芷兮澧有兰。”便出入于此。而早在《山海经·中山经》中记载:“澧沅之风交潇湘之渊。”可见,她在整个潇湘历史文化上的特殊份量和深厚底蕴。其在先秦时期便拥有灿烂的文化,是整个湖南省内最早有古人类活动的区域,以其为代表的旧石器时代早期文化在距今约40万年前就已经出现在澧水下游的这片区域。
住进酒店,看了资料,我几乎被惊吓了:在澧县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居然存有史前文化遗址处,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4处,位居全国第六、全省第一,此外澧水船工号子、澧州荆河戏、鼓盆歌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在接下来的行程里,澧县的古城楼、余家牌坊、澧州文庙、农康葡萄庄园、涔槐国家湿地公园、雷家大院(溪上美术馆),包括袁隆平院士的二季稻,还有美味可口的牛肉米线,都令人大开眼界,也大快朵颐。
到了澧南镇彭山,我听到的故事是,贞观十七年(公元年),唐高祖李渊第十二子李元则任澧州刺史,封为彭王,常来这里狩猎,因彭王故而得名彭山。古时遇到旱年彭山要举行盛大的祷雨仪式,要专门设祭坛,将雷神、白龙神、思王神三神的神祗同时奉进祭坛上进行祭拜,主祭仪式完成后,致祭人还要直奔彭山雷鸣洞、白龙潭、思王洞神龛敬香、焚烧楮币叩拜,等待神祗显灵。其实,来在这里,真正让我怦然心动的是终于亲眼看见了那一湾清澈而雄浑的澧水了,或者说,为见到她,我多少有些迫不及待了;她就依偎在树木葱郁的山湾脚下,清澈亮丽,在约两百米宽度的河道中,湍流而去,一路绵延至山川浩渺的远方。
在这日夜奔流不已的澧水之畔,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贺龙元帅,率领红四军就在这澧水之畔与国民党军队展开殊死斗争。从年初春,直到年底,历时五年残酷而恐怖的拉锯战,就在这澧水两岸,就在这片热土上,打土豪,分田地,开展土地革命运动,建立苏维埃政权,鲜血多少次染红过这滚滚东流去的澧水啊!
我想,澧水见证过的历史远远不止这些。她那么博大而包容,饱经历史沧桑,在她那汹涌而从容、波光鳞鳞的水面之下,一定还封存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且惊心动魄的故事吧。
★精神文明报文化·生活发表作者汤陈亮散文《生汆丸子》
★楚天都市报夕阳晚晴发表作者周小芳散文《父亲做箢箕》
★今晚报今晚副刊发表作者于杰散文《芋头的味道》
★潮州日报百花台副刊发表作者戚思翠散文《敬畏牛粪饼》
★湛江日报百花副刊发表作者吴红绫散文《风景这边独好》
★云浮日报三江之韵发表作者温坚培散文《灯盏菜,平凡而顽强》
★北海晚报红树林副刊发表作者张枚散文《酸酸甜甜的杨桃》
★泉州晚报刺桐红副刊发表作者陈振元散文《穿过四季的芼担》
陈振元/穿过四季的芼担(散文)
“芼担”是尖担的别称,因经常挑着芼(mào)草束而得名。
我在闽南农家长大,经常看到扁担和芼担,扁担是父亲用的,芼担是母亲用的。文学作品中有许多写父亲的扁担,但挑起生活重担的还有母亲的芼担。芼担的用途很广,一年四季离不了。记忆中,母亲似乎一年到头都拿着它出门忙活。
春天插秧后,人们天天期盼秧苗快快生长,秧苗不负所望,几乎一天一个样。然而,田边、田埂、田壁上的杂草也铆足了劲,似乎要与秧苗比一比高下,因而长得飞快。到水稻抽穗时,这些杂草也郁郁葱葱,与水稻一样长了,影响水稻生长了。于是,母亲就腰系细绳穿过的刀鞘,插上月牙般的弯刀,手持芼担,上田壁割杂草。因为杂草长得又长又密,小半天就能看到母亲迈着沉沉的步子,用芼担挑着两大捆青草回来。牛儿有口福了,我和弟弟妹妹也有口福了。因为田边地头上长的野果也被母亲采摘回来了。那野果鲜艳动人,让人垂涎。这也是对母亲手持尖担割草印象很深的一个原因吧。
夏天,水稻收割后,有一些田地翻动后种地瓜了。父母往往先把稻草扎束,然后把草束披开架在田埂或田垄上晾晒,等晒干后,她又手持插着绳索的芼担去收稻草。特别是乌云满天,雷声轰鸣的时候,怕雨水淋湿晒干的稻草,母亲往往顾不上歇午,为了尽快收完,匆匆扒几口饭就急忙赶往田里,眼疾手快地揪住草束,摁倒在展开的绳索上,往往拾掇了一大垛,才用力拉紧绳索系上。用芼担一头先插入绳索中间,然后慢慢旋转着往里钻,需要钻进芼担长度的三分之一才牢靠。然后双手抓住芼担,使劲把大水缸般粗的草束顶到头上,再把尖的一头插入另一捆稻草。此时,人半蹲着,用力一挺,直起身子,迈腿就走,芼担颤颤悠悠,只见到两大捆稻草在移动,都看不到人了。那时我还小,心里惊叹母亲力气真大。而这些稻草是耕牛冬天和开春时的饲料。
到深秋时节,水稻收割后一样要用芼担挑稻草束,只是时间不那么赶了。这时,地瓜也要收成了,那密密麻麻,遍布田园的地瓜藤叶也得收拾回来作猪食。于是,母亲又系上用细绳穿过的刀鞘,插上月牙般的弯刀,手持插着绳索的芼担,上地瓜田割地瓜藤了。一垄垄,一畦畦依次收割,把地瓜藤捆束,用芼担插着,颤巍巍地挑到晒场,然后拿来铡刀,把这一捆捆地瓜藤叶切碎,晒干,备用。母亲总说,有备无患。
秋收过后,冬天来了,正是上山拾柴火的时候。母亲几乎天天拿着砍刀和芼担出门上山。常挑回的是芼草,芼草枝干是褐色的,细如竹签,叶子稀稀薄薄的,晒干后用来生火,火烧得很旺。有时,母亲也会挑回两大捆细竹枝,这些既可以烧火,也可以用来扎篱笆。当然,最有分量还是挑回柴束。捡一些枯枝不容易。听母亲说,要翻过门前峻峭的两座山峰到外山去,砍一些枯树枝,砍一些灌木丛,或砍一些挡在山道上的树枝,往往早上七八点出门,中午回来都过一点了。汗流浃背不说,还饿得前胸贴后背。偶尔碰上冬雨,山高路滑,空手下山都一步一抖,还挑着重担。可笑的是,当时我还天天盼着妈妈上山,可以为我采摘回黑籽等冬季野果,一点都不能体会到母亲的辛苦,一点都没担心过母亲的安危。
一年四季,芼担似乎都架在母亲的肩上。现在母亲已经年迈,力气不复当年,但她依旧不听劝,闲不住,芼担依旧光滑锃亮,不时上山挑点芼草回来,不时下田割点地瓜藤叶回来。哎!母亲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芼担呢?多少与母亲一样的大妈大婶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芼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