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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达)许多城市是按铁路铺设的走向来划分行政区域的,比如沈阳的铁(路)东、铁西,哈尔滨的(火车)道里、道外,牡丹江的(火车过街)天桥南、天桥北。铁路总是能够牵扯着一个城市的历史和命运,毋庸置疑,道路总会与人和社会的发展息息相关。
(早年间沙土路面的国防公路)
国防公路——大沙道
下面我要说的不是铁路却是一段公路,她斜方向由西向东贯穿整个黑龙江省依兰县达连河镇,如同一条又细又长的黄金分割线将家乡小镇割裂成一街和二街两个部分,正因为有了公路这个重要标志物的存在,一二街管辖的行政区域可谓泾渭分明。
“大沙道”实际上是哈同公路的其中一段,以我少年时的活动范围来说,它的实际距离前后不过10里地,即从公路里程碑的KM处开始到KM处截止,等同于当年整个小镇的长度规模。小时候听父亲说,大沙道的起点是黑龙江边的同江县而终点是哈尔滨,它是一条非常重要的国防公路。
(达连河路标)
国防公路之所以被小镇人惯称为“大沙道”,我想肯定是源于当年此地交通道路建设严重滞后的结果。对我来说,上小学时最讨厌雨天,拉煤炭的负重车辆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东倒西歪慢悠悠驶过身边,车行过后轮胎带出土坑里长时间存积的烂泥和臭水,极有可能溅到人身上,即使你躲到了路边的草丛了,“水泥”的破坏力也能令你防不胜防。与此对比,沙石路面“大沙道”的优点立时显现,雨天不存水蹦泥,春秋不翻浆误车,溜光平整干干净净,其“高大上”的形象立马甩出乡村土路十万八千里矣。
在小镇的人的心里对大沙道都有着特殊的热爱,根源于它的多种功能:便于人们在雨雪天气出行说起来只是其最基本的用途,当年道路上行驶的车辆少它也变成了孩子们奔跑嬉戏的天然场地,锻炼身体的男女老幼、谈恋爱“压马路”的小青年与这段路也有着较深感情。
(省委书记和省长参观贸易市场)
堪比信息高速公路
“大沙道”最重要的功用是原始类型的“信息高速公路”,上下班、去逛街、散步遛弯儿的小镇人在“大沙道”上相遇,首先亲亲热热地打招呼,寒暄过后,不可避免地窃窃私语起来,他们暗自交换的往往是小镇的重大新闻。
例如:大哥,你听说没?老哑巴的儿子小哑巴,前天让大汽车给撞了,当时一点事儿也没有,直接放汽车走了车牌号也没记下,结果今天小哑巴不会说话了,眼看着整个人就要不行了……哎——,嫂子我和你说个事儿,煤矿“二井”上班的“祝摩托”你认识吧!他夫妻俩起大早到大沙道KM处小开荒,祝摩托为了赶回来上班,“大国防”自行车一顿猛蹬,媳妇从自行车上颠到路边沟里,他都没有注意,真是风驰电掣丢老婆啊,哈哈……你知道不?老于家那两个双棒(孪生兄弟)于万全、于万敏,就搁这大沙道上,硬能捡到了一块欧米伽男表,值老鼻子钱了,你说咱咋没遇到那好事儿呢?人家小哥俩才上小学,小孩就是眼贼啊……哥们我说个事,刚才看到“曾败类”那个王八蛋,又开始打爹骂娘了,一点也不孝顺,我真想给他两耳雷子……那啥儿,老弟咱们关系铁,我刚得到一个特大新闻你想不想听,想听的话一定要保密啊。打蓝球的何四儿,这小子人不地道做事也蠢。他趁着隔壁老王上夜班,以早上球队训练为名骗自己的老婆,经常钻老王媳妇的被窝儿,可巧了,今天早上老王肚子疼提前回家了,差点把这对狗男女抓个现行。何四儿穿个裤衩跳窗户跑了,衣服鞋都让老王给拿下了,老王给她媳妇一顿胖揍,媳妇交代说是何四儿强奸了她,何四儿被镇派出所给抓了……
(现在的贸易市场)
在这条路上,总有一干众人意犹未尽地反复述说着当日的、一周前、甚至是数月之前已发生、凭推测或靠杜撰而产生的旧事,故事林林总总、形式五花八门、内容引人入胜,刺激着小镇人索然无味的精神世界,平淡如水的生活得到暂时的调剂,亦或晚间在夫妻的卧谈当中挑逗出意淫升级到做荤事的趋势。
小镇的饮食男女,在半温半饱的生活中体味着半温半饱的精神境界,在他们心中真革命与假积极没有什么区别,其最终目的只有一个——踩着别人的肩膀出人头地。
(上世纪70年代的达连河镇公社)
大沙道上磨练意志
上小学的路上,天天要跨上大沙道走上一小段,拐过镇商店二部才能到达学校,同行的小朋友偶有进商店里去买点吃喝,而一向囊中羞涩的我总是匆匆而过,决绝不流连不回头。美食的诱惑对于孩子来说是难以抵挡的,可是一想起每天给我们哥四个做好了饭,自己胡乱扒拉一口就扛起大板锹风雨不误地到露天煤矿打零工的母亲,想起体弱的她如男人一般拼命装煤车“汗珠子掉地摔八瓣”的场景,往往令我失去了嘴馋的冲动,那是一种因贫困导致的压抑和失落真是难以言表。
(露天煤矿在生产)
在我童年向少年过度的每年春天,都会与大沙道有着近一个月的亲密接触,根缘于学校组织的“我们向着北京跑”的活动。学校号召小学生们锻炼身体增强体质,每天早上进行一次晨跑,自己将每天奔跑的长度记录下来,一点点累积,见证着我们用晨练的“硕果”渐渐地跑近祖国的心脏——北京。能够跑着去北京是一个多么远大的目标啊,每天早晨5点左右,许多孩子身怀同样的希冀三五成群、你追我赶地奔跑在大沙道上。记忆当中,我经常四弟一起锻炼,别看他比我小,体力丝毫不逊于我,总是跑在我的前面,每每遇到公路边养路用的一个个沙堆,他总要跑过去狠狠地踹一脚。我俩总是从镇商店边的号里程碑开跑,跑过KM碑直至“东大桥”。东大桥外是少有人烟的远郊。而大哥往往能跑到“东大井”附近的号里程碑才折返。
重要标志物东大井烟囱
“东大井”原是日本人修建的供水设施。所说的井根本就不存在,“井”便是在东山顶上挖出的长宽各四十米,深度达七、八米的蓄水池,水是从是松花江边的“北大井”用水泵抽上来的,“东大井”水经过简单的处理后,便开始供达连河人生活饮用。
东大井上最显眼的当然是高高的水泥烟囱喽,这是煤矿日本人遗留下的三大烟筒之一,灰白的的烟囱从远处很容易看到。
东大井上突兀的长烟囱一直令我念念不忘,前几日遇到一个粗通易经的朋友,无意中提及此事,朋友说道:日本鬼子占领东北后,怕满洲人造反生事,让一些日本的风水大师找到各地的“龙脉”,然后,在龙的颈部钉上一根钉子,根据你的描述,我觉得山顶上的大烟囱往往是日本鬼子钉在龙脉上的钉子……
(达连河镇新的地标性建筑)
山顶上的东大井好高好远,我仅有一次探寻它的经历,起因是山上的一溜公房发生了一次“爆炸”,某位被戴了绿帽的矿工汉子在喝得酩酊大醉之后,来到“隔壁老王”家的窗户底下,引爆了其蓄意放置的雷管和炸药。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阶级敌人对革命大好形势的恶毒破坏,往往招致最严厉的打击。两个男人全部被逮捕,对奸情的审讯过程中,矿工女人交待的:“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他,对‘隔壁老王’的每一根汗毛都喜爱”的痴话,一经煤矿保卫科“神探”任双礼眉飞色舞的渲染,令小镇人大跌眼镜,口中不禁顿时对那个看似贤淑的“淫妇”连呼意外。
初次游泳的东大泡子
后来,我的意思是在我参加了“我们向着北京跑”的活动之后,我的足迹得以拓展从东大桥移步到了南面百米之遥的东大泡。今据大哥回忆说,那不是什么东大泡,而是一个养鱼池。鱼池因山上的树木被人工砍伐殆尽失去了水源早已干涸,而今东大泡早已不见了,现沟趟里盖了好多的房子。小时候,东大泡南北两三里长的水面看起来好大啊,阳光下由北向南望去,眼底水面波光粼粼,远处一片光亮。淘小子们都在泡子的北头游水,没有人到南头去,因为那边是女孩子的领土,属于男孩的禁地。打小我就属于胆子小、主意正、点子多的蔫货,来到东大泡也只是看别人下水去玩,不会游泳自然是不敢与水零距离接触,顶多在浅水区趟趟水。我第一次被“拉下水”是在一个午后,大哥向同学李准借了一个游泳圈,我们哥俩在泡子边用力将游泳圈吹成鼓胀的状态,先后在游泳圈的保护下在完成了人生的狗刨式“首游”。任何事情有了人生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显得顺理成章。母亲察觉到我俩偷着去玩水的事儿,是因为我去游泳时丢了背心,瞒着家长去干游泳这么危险的事情令她暴怒异常,其后果可想而知……
如今,记忆中的那条笔直的大沙道已经人为硬化,重要的国防公路演变成省道的一段,高速公路从达连河镇的南面穿过,大沙道与高速公路相比显得逼仄而简陋,可我还是觉得那条记忆里的大沙道能够直通心海,碰撞起家乡的浪花,时常出现在我的心里和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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