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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行先生按:
本文涉及的问题和结论非常重要,因为由该文的阐述和结论进行演绎和推论,可以得出一系列极为重要的结论,非常具有颠覆性,对推翻古希腊伪史极为重要。因此,我又进行了修改和加强论证,大家有兴趣可以对照阅读。热诚欢迎各位提出质疑。
希腊不是城邦吗?怎么会有“希腊帝国”呢?
是的,历史上,确确实实有个希腊帝国!
汉语“希腊”源于“Ελλ?δα”的转写Hellás,英语“Greece”源自拉丁语“Graecia”。
文艺复兴时期,拉丁人、意大利人蔑称(东)罗马帝国为格里斯-希腊帝国,以格里斯-希腊帝国来指称罗马帝国。马基雅维利(-)的《佛罗伦萨史》和爱德华·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中,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表述,雅克瓦基在《欧洲由希腊走来》中多次确认了历史上的这种表述。
彼特拉克说:“我们既不是希腊人,也不是野蛮人;而是拉丁人和意大利人。”(邓尼斯·海,《自身历史背景下的意大利文艺复兴运动》英文版,,p65)。这里,彼特拉克把希腊人与野蛮人相提并论,实际上就是说罗马人是野蛮人,就像日本侵略中国时,以“支那人”蔑称中国人,由此也可看出,“意大利人是罗马人”还不是文艺复兴时期的认知。
R.魏斯在年出版的《文艺复兴对古代古典时期的发现》p中说道:“文艺复兴运动披着希腊的衣钵,但归根结底还是罗马的。”
“值得强调的是,作为整个论题诸多层面之一,即‘古希腊人’和‘拜占庭人’的区别,并不属于文艺复兴时期的认知范畴。”(《欧洲由希腊走来》p85)
也就是说,文艺复兴时期格里斯-希腊无处不在,但其实是指罗马帝国,是君士坦丁堡的罗马,而不是指雅典的古希腊。文艺复兴时期的拉丁人不知道古希腊,尽管他们在谈到罗马时可能隐含有古希腊的信息。
大约到了17世纪早中期,可能是通过伊斯兰文献(如《黄金草原》),西方人意识到古代还有个更为辉煌的古希腊王朝,我们熟知的亚历山大是其第二任国王,版图非常辽阔,谓之为帝国,未尝不可,即希腊帝国。如此,则有两个希腊帝国:一个是阿拉伯文献,真正的古希腊;一个是拉丁文献,实则为罗马帝国。而根据麦斯欧迪的《黄金草原》,罗马人只不过模仿古希腊而已。于是,开始用格里斯-希腊来指代这个古希腊,而用“拜占庭帝国”来指代罗马帝国。
接着再来说说罗马。如上所述,在文艺复兴期间,罗马帝国被拉丁人蔑称为格里斯-希腊帝国,由于君士坦丁堡被奥斯曼帝国攻陷和占领,罗马帝国灭亡,但是,由于宗教的关系,意大利人、拉丁人自视为继承罗马帝国的衣钵,从15世纪下半叶至16世纪上半叶(罗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几代教皇(从西克斯图斯四世开始)就在意大利实行了“振兴罗马”的一系列举措,大兴土木,兴建罗马城,开始了谋夺罗马帝国称号的行动。
“吉本在其著作中保留了‘希腊帝国’这个名称,他总是喜欢将它与新名称‘拜占庭’并列使用,却极少采用‘东帝国’。吉本向我们表明,‘拜占庭’这个名称源自拉丁人;正是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在谋求罗马帝国的称号;他向我们表明,‘希腊人’这样一个‘蔑称’,为何被那些死到临头、却仍然坚持自己是罗马人的顽固分子所抵制。”(娜希亚·雅克瓦基《欧洲由希腊走来》,刘瑞洪译,花城出版社,p)
吉本和雅克瓦基明确指出拉丁人为了谋夺罗马帝国的称号、头衔,而制造了罗马帝国的新的指称“拜占庭帝国”。
我们再来看一段让·博丹(-)在16世纪末期的文字:
“希腊人从阿拉克赛斯河(Araxes)、幼发拉底河(Euphrates)、叙利亚关口等地发源,一直扩展到达达尼海峡(Hellespon),从达达尼海峡扩展到多瑙河(Danube)、阿克罗斯伦安山(Acroceraunian)和艾米安山(AemianMountains)。他们占领了亚洲和欧洲附近的众多岛屿,将其变为殖民地,然后还占领了意大利。这些殖民地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被称为爱奥尼亚人,第二类是伊奥尼亚人,第三类是多利安人。研究完希腊人,就轮到意大利人,他们被阿尔卑斯山脉和二海环绕。他们在帝国的威严和事迹的荣耀方面超过了其他所有民族,在正义方面也声名显赫,因此,他们似乎他们不仅在法律和制度方面使其他民族黯然失色,而且迄今为止在语言上也异乎寻常地卓越。必须用功探究意大利人的整个古代史。而且,因为他们和迦太基人发动了历时长久耗资巨大的战争,所以同一个作者事实上可能在讲述两个民族的历史。
“我认为凯尔特人最接近罗马人,他们很可能比意大利人还要古老。在罗马人以军事训练著称之前,他们早就因此而得名了。”(刘小枫主编,《从普遍历史到历史主义》,华夏出版社,,p10-11)如下图:
从该段文字看,让·博丹讲述了古代民族:迦勒底人、亚述人、腓尼基人、埃及人→希伯来人→米底斯人、波斯人、印第安人、塞西亚人→希腊人→意大利人→凯尔特人→德意志人→……
这段文字非常有意思,或者说,非常诡异,这里竟然没有把缔造了千年帝国、广为人知、赫赫威名的”罗马人”单独罗列出来讲述,“隐身”了,不可思议,值得一再琢磨玩味。从内容看,罗马人嵌入“意大利人”之中,被意大利人代称了,意大利人与罗马人出现模糊的混同使用,但又被分别叙述(“凯尔特人最接近罗马人,他们很可能比意大利人更古老”),显示出博丹模糊而糊涂的认知。如果说古希腊人和罗马人的区别不属于文艺复兴时期的认知范畴,那么,博丹这里所讲述的希腊人,应该是指(东)罗马人(这里应该不涉及到翻译问题),但根据今天的知识,从“伊奥尼亚人”、“爱奥尼亚人”、“多利安人”。更有意思的是,在这段文字中,博丹明确说明“希腊人”发源于“两河”的北部地区。无论这里指罗马人还是古希腊人,均是发源于“两河”北部地区,而不是意大利或希腊半岛。必须知道的一点的是,就是到了18世纪后期,吉本还在用“希腊帝国”的名称来称呼“罗马帝国”。上文提到,在16世纪拉丁人的认知中,格里斯-希腊明指罗马,而可能隐含着古希腊,这里必须明确的是,罗马传奇族谱的发祥地是特洛伊,而特洛伊在16世纪的拉丁人认知中在小亚细亚。
事实上,格里斯-希腊的概念在意大利罗马城兴建之后至17世纪初期确实存在含混不清。
“一种混淆的希腊地域概念,被当时的游记作品、甚至还被这一地区飘忽不定的名称本身所证实;有时它是亚该亚的同义词(令人想起罗马行政区域划分时的名称,),而有时它又成了鲁马尼亚(拜占庭帝国的意大利省份,)或鲁梅里的同义词;混淆还不仅于此。在同一文章中,同样一词‘希腊-戈莱西亚’(Ellada-Grecia),常常被强制用来既定义国家政权,又定义希腊本土省份;甚至在不同文章中,这些同样的词语和定义也被随意交替或重复使用,以至于我们根本无法判断,在这样的文章中——尤其是16世纪,哪个作者到底想说并说了些什么。……作为随意称呼希腊的典型例证,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索非亚。亨利?布朗特(HenryBlount)在访问索非亚期间提到希腊时,居然将它说成是‘贝莱拜伊(Berlebeg)的首府或全希腊的总督府;而土耳其人则称之为鲁梅里……在希腊名称所指地域上的含混不清……16及17世纪游记文学……古代希腊世界与拜占庭世界的混淆。’”(《欧洲由希腊走来》p-)
可见,罗马城建成之后,年前后,格里斯-希腊和罗马的概念发生了极为剧烈的变化,处于相当的混乱状态。有一种混乱一直延续至今,即:我们被告知,罗马人是拉丁人,讲拉丁语。实际上,在文艺复兴的拉丁人的认知中,罗马人被称为格里斯-希腊人,讲希腊语。须知,文艺复兴时期,拉丁人看不懂希腊文文献(如《荷马史诗》),还要请(东)罗马帝国的学者来教授希腊语,如彼拉多、克里索洛拉,并培养了一大批懂东罗马希腊文的拉丁和西欧人才。
更值得注意的是,并没有古罗马和古希腊的原始文献,而古希腊的希腊文是什么样的、伊奥尼亚方言(《荷马史诗》和《希波战争》用伊奥尼亚方言写成)是否取代阿提卡方言、是否与东罗马的希腊文一样,则不得而知,毕竟相隔一千多年。
罗马城兴建之前以及文艺复兴时期,格里斯-希腊帝国与罗马混同使用;罗马城建成之后的文艺复兴末期,出现了罗马与意大利混同使用;于是,格里斯-希腊这个名词似乎空了出来,或者说指代模糊了。实际上,在让·博丹的认知中,格里斯-希腊也还是有与罗马混同。也就是说,在让·博丹的认知中,罗马既与格里斯-希腊混同,也与意大利混同,搅糊涂了。当然,这三个概念到了17世纪就逐渐清晰起来。当17世纪,西方人知道古代还有一个古希腊时,就把空出来或模糊化的格里斯-希腊用来形容古希腊了。
虽然概念是逐渐清晰了,但是其内涵是否张冠李戴呢?是否发生时空错乱、“关公战秦琼”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作为异域的拉丁人和西欧人,对东罗马帝国的希腊文文献的理解发生错漏百出是可完全能的,同时,对于西方偏执的民族主义也不能视而不见。我们绝不能“鹦鹉学舌”、当背书匠。
但是,千年国运的(东)罗马帝国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于是,逐渐在人们的意识中产生了两个罗马:君士坦丁堡的罗马和意大利的罗马城,怎么解决呢?可能也是从伊斯兰文献,拉丁人了解到罗马帝国确实曾经从罗马城迁都到君士坦丁堡,顺水推舟,就把15世纪下半叶才开始在意大利“振兴罗马”、大兴土木建造的罗马城当成了历史上迁都往君士坦丁堡之前的罗马都城了,于是,便有了以意大利罗马城为首都的“西罗马”了。而实际上,根据伊斯兰文献(《黄金草原》和《历史绪论》),罗马城应当在亚洲,在西亚地区,很可能在小亚细亚,至少不在欧洲。根据上文引述的博丹的文字,明确指出罗马发祥地在“两河”北部地区。
综上所述,大体而言,17世纪之前的格里斯Graecia希腊=(东)罗马帝国;17世纪末期之后的格里斯Graecia希腊=古希腊Hellas,发生了认知变化。更关键的在于,把罗马城的历史地理从西亚“阴差阳错”地定位于今天的亚平宁半岛,又把古希腊Hellas雅典的历史地理从中东“指鹿为马”为今天的希腊半岛(根据《黄金草原》,雅典在马格里布)。与此同时,对罗马帝国的称呼也发生了变化:(东)罗马帝国→希腊Greece帝国(17世纪之前)→拜占庭帝国(17世纪及其之后);意大利变成了西罗马帝国,即迁都君士坦丁堡之前的、以罗马城为首都为西罗马帝国以及古罗马共和国。
于是,现在会发现,“格里斯-希腊”从整个文艺复兴直至今天都可以从西方的文献中找到,似乎希腊无处不在,但实际上,格里斯-希腊的指代发生了变化:罗马帝国→古希腊。所以,R.魏斯会说“文艺复兴运动披着希腊的衣钵,但归根结底还是罗马的。”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如下三个结论:
结论一:
17世纪之前,格里斯希腊帝国=罗马帝国;
17世纪早中期及其之后,格里斯希腊=古希腊。
结论二:
西方古典伪史的关键在于:把罗马城和雅典城的历史地理错误地从中东“指鹿为马”地定位于欧洲的亚平宁半岛和希腊半岛。
结论三:
①17世纪之前,西方人不知道有古希腊;
②17世纪,西方人开始知道并寻找古希腊;
③17世纪70年代,西方人指鹿为马地错把古希腊的雅典定位于今天巴尔干南部的希腊半岛,发现了古希腊;
④18世纪,西方人建构了古希腊,讲述着各种各样的古希腊的故事,并赋予古希腊各种各样的内涵:文学、艺术、科学、思想、哲学、民主等;
⑤19世纪,西方人把建构的古希腊的故事和内涵改编成自洽的体系,写成了“历史”,并进一步建构自主、内生、纯粹的古希腊,发掘了特洛伊和迈锡尼;
⑥20世纪,西方人为建构了自主、内生、纯粹的古希腊而进一步建构和书写了古希腊的上古史:迈锡尼、克里特、基克拉底。
备注:关于西方人如何把雅典指鹿为马到今天的希腊半岛,详见:娜希亚·雅克瓦基,《欧洲由希腊走来》,刘瑞洪译,花城出版社,,p-、、。
文行先生